2014年1月4日 星期六

金蘋果之一:


圖一: Franz Eugen Köhler畫的插圖金蘋果 〈學名: Cydonia oblonga  英文: quince

帕里斯選愛情,所羅門王選智慧
       說起特洛伊戰爭的緣由,就得推到希臘神話「金蘋果的故事」。傳說Peleus 國王與Thetis仙女的婚禮中邀請眾神與嘉賓參加,但為了享有一個愉悅和諧的氣氛,並未邀請紛爭女神Eris (希臘文Ερις,意即紛端)參加,這可惹惱Eris,怒火中她心生一計,準備一份特別的賀禮送至婚禮: 一顆金蘋果,上面還加註『獻給最美好的那位』,這幾個字還真有玄機,希臘文是  “καλλίστῃ”,英譯為“to the fairest one”,三位女神希拉(Hera)、雅典娜(Athena)、愛波黛媞(Aphrodite)都認為自己是最美好的 (καλλίστῃ),也開始一場金蘋果爭奪戰,然而這並非單純地選美競賽,而是象徵權力、智慧與愛情三者的角逐,究竟何者是世上最美好的呢?! 三者的較勁,連天神宙斯(Zeus) 都無法裁決,這難題給特洛伊王子帕里斯 (Paris),帕里斯選擇愛情,起爆希拉(Hera)與雅典娜(Athena)的憤怒與醋意,一發不可收拾,之後的故事就是大家熟知的特洛伊戰爭。也因如此金蘋果的別名就是「紛爭之果」[μήλον της Έριδος]
       大部人讀這則神話,馬上嗅出背後的寓意(allegorical meaning)。問我輩凡夫俗子,世間最美好的是甚麼?權力、智慧還是愛情?這問題其實值得深思,可惜,很多人並無機會追求美好的事物,更多的人並不會想追求美好的事物。舊約的故事中提到,當所羅門登基時,上帝問他要甚麼禮物,他選擇智慧。所羅門王的智慧語錄也提到金蘋果,如「一句說得合宜,就如金蘋果在銀網子裡。」(箴言二十五:11),多麼有智慧的話語! 設想如果三位女神如果出現在所羅門王面前,他會選雅典娜嗎?我也不敢確定,因為所羅門王終究享有至高權力,高人一等的智慧與妻妾成群,但他卻一語道盡他的人生體會: 虛空的虛空,虛空的虛空,凡事都是虛空。(傳道書一章2),我不禁懷疑權力、智慧與愛情三者何者才是人間最美好的?
       與其說金蘋果是「紛爭之果」,不如說權力、智慧或愛情都可能點燃紛爭,且看宙斯根本拒絕在這三者之間擇一,他也沒把金蘋果分成三等份給三位女神,我認為是因為這三者皆不是最美好的。再問,最美好的 (καλλίστῃ)的是甚麼? 從柏拉圖哲學的思維中,我們領略一件事,美好是一至高理念,權力、智慧或愛情充其量都是美好的一小部分。那麼,我們該放棄追求美好嗎?正好相反,因為,人間最美好的,莫過於不斷追求美好!

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 再說金蘋果究竟為何物? 我們常吃的蘋果好像只有紅色與青綠色,金色的蘋果真是不同凡響啊! 實際上,金蘋果是榲桲,學名Cydonia oblonga古希臘婚禮必備的水果,依照Plutarch 的說法,新郎新娘親吻前,吃口金蘋果,可使口氣清新(Roman Questions 3.65) 所以,和紛爭女神Eris丟在婚禮的那顆金蘋果不同,現實生活中的金蘋果是可口美味,而且也是新人新生活開始的象徵。所以,問題不在金蘋果,而是金蘋果上的字與背後意義。人,和三位女神一樣,總是要爭奪第一,爭奪最好的位置,最棒的一切,因為爭,嚥不下一口氣,之後呢?